S.Da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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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节是过度，比较无聊一些。我不是半月更，是正好被抓去干活了，心累Orz

6.

一阵轻微的失重感让Eduardo从浅眠中转醒，他摘下眼罩和耳罩，抬手按捏着鼻梁。坐在他边上的亚裔男士将闭合的挡光板拉开一半，缕缕光亮泻入，令人不由精神振作。Eduardo向他表示感谢，那人点点头，没有说话。

飞机很快安全降落，Eduardo从行李箱取出他的背包，在乘务人员的指引下下了飞机。

加州的天阴着，灰白的云层大剌剌占据着天空，雨要下不下的样子。Eduardo没有多做停留，步履匆匆地出了航站楼，就近坐上一辆排队等客的出租车。他关上车门，朝前排瞥了一眼，然后挪到外侧座位上。驾驶席挡板后标有司机的工号和大头照，Eduardo盯着它看了会儿，心不在焉地回答了司机的询问。

变速箱齿轮啮合，一阵轻微的抖动伴着发动机沉闷的声响从座椅传过来，Eduardo半眯着眼靠上椅背。然后毫无征兆地，内侧车门猛地被拉开，一个身影堪堪在汽车起步的瞬间窜进来，车门随着加速的惯性“砰”地合上。Eduardo一惊，司机冷不丁地一脚急刹，他毫无防备地扑向前排座椅，脑门被驾驶席的挡板狠狠磕了一下。

“WTF！”司机咒骂了一句，转头语气不善地对来人叫喊，“这位先生，你该死的考虑过你的行为有多危险吗！你没有看到这辆车上已经该死的有客人了吗！”

Eduardo按揉着额头，惊讶地发现来人居然是飞机上那位亚裔男士。男人朝他点点头：“抱歉。”他的语气很平板，好像没多少诚意，这引发了司机新一轮的怒骂。

“有急事么？我可以让你先。”Eduardo对这位男士还是比较有好感的，可司机就不乐意了，一连串的数落夹着咒骂，从行为道德说到违法犯罪，大有男人不下去他就不开车的意思。

男人端正笔挺地坐着，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只淡淡回了Eduardo一句：“我们顺路。”

Eduardo怔愣一下，随即想到也许对方认出了自己——尽管那不是什么光荣史，便打了几句圆场。司机不肯，直到Eduardo提议换一辆车，才骂骂咧咧地启动车子。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司机依旧很生气，除了必要的交流，剩下的时间都在自顾自地咒骂。倘若是在电视节目里，恐怕就只有“哔”这一个音了，Eduardo漫不经心地想着，视线移向边上的男人。男人穿了一身黑，外套拉链几乎到顶，连手上也带着贴身的黑手套，他坐得笔挺，任凭车子怎么开都不动如山，锐利的目光直视前方，仿佛盯死了猎物的鹰。

Eduardo觉得有哪里不协调，又似乎理所当然，好像有猛兽环伺，又有猎人护持——他相信他的感觉，尽管有时候感觉也会拖累他。  迟疑了好一会儿，他试探着开口：“请问……”

“路。”男人打断他。

“什么？”

“窗外。”

Eduardo不解，但很快便知晓了他的意思：“伙计，是不是开错路了？”

司机顿时炸了：“我在这个城市开了十几年我会认错路？！啊哈，你们是一伙的吧！为什么我开个车都要碰到这么多事！”他狠狠地锤了下喇叭，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几个急转弯开上一条偏僻的公路，加速和突然转向的惯性把Eduardo甩得七荤八素。

Eduardo这才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他努力稳住身体，试图寻找机会脱身。转头却见身侧的男人微微向前倾身，一手扶在副驾驶的靠背上，在又一个急转弯时骤然发力从空隙中窜至前排。也不知道他怎么动作，左手臂绕过驾驶座挡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抓向司机的脖颈，右手则去抢夺方向盘。司机的反应也很快，左手死死攥住方向盘不放，空出右手格挡住男人袭向他脖子的手，一个反手扣住他的腕部，指骨发力，道道火红的皲裂纹在司机裸露的皮肤上蔓延开来，像是岩壳下涌动的岩浆，Eduardo甚至都能感觉到一股热浪。男人神情不变，小臂轻轻一扭改变角度，五指变爪为拳，顺势往对方胸口一扣。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Eduardo再次从座位上爬起来，司机已经瘫软在驾驶席上没了声息，皮肤上的皲裂纹暗下去，变成炭黑一样的色泽，隐隐飘出一股蛋白质的焦糊味。男人侧身把住方向盘，伸过去一条腿，轻踩着刹车将车子慢慢停靠到路边。

Eduardo飞快地跳下车四处张望，这里已经是郊外，车辆很少，只在前方三五十米处停着一辆汽车。他看向紧接着下车来的男人，一时不知该不该戒备。

“Lin让我来，带你去见Dustin和Sean，‘灰区239’。”男人说了目前为止最长的一句话，然后径直往前方停靠的车子走去。

Eduardo蹙起眉，却毫不犹豫地跟上男人的脚步。不论Lin到底是谁，只为了联系不上的Dustin和Sean，他也必须去。

注：汽车上外侧是指靠逆向方向的那一侧（或者是驾驶席一侧），平时上车（即靠非机动车道或人行道）的一侧叫做内侧，因为昨天发现有新手驾驶分不清内外侧，特此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