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awn

配对：Gellert Grindelwald/Albus Dumbledore
分级：PG 
警告：我都不想说这是我写的……感觉可以和多年前的黑历史媲美Orz就只是搬文存个稿
声明：他们不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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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坐在站台等候区的长椅上，两肘撑着膝盖，十指堆叠成塔状，身上是一件惯常的花哨长袍，蔚蓝而明亮的眼睛透过半月形镜片凝视着五六米开外的月台——一班列车刚刚停靠，人流鱼贯而入。他很想就这么登上去，放下这辈子的一切。

我得等哈利，他说服自己，并且努力维持着“和蔼可亲的老教授”形象——如果不是这里用不了魔法，相信他一定早抽出魔杖给边上那个衣着整齐却像神经质一样碎碎念的老头来两下了！

冷静，阿不思。邓布利多告诉自己，他不着痕迹地做了个深呼吸。

边上的老头还在自说自话：“那只涡虫敢把死亡圣器做成魂器可真是暴殄天物！”

涡虫？非常棒的比喻，可惜汤姆可没法再生。邓布利多抽了一下嘴角——好在被手挡住了。

老头继续说着：“现在的年轻人都以为黑魔法就这么简单吗？鼻子都没有还敢称魔王他以为搞乱一个英国就了不起了？而你，邓布利多，最伟大的白巫师，就这么被打败了！”

对，你有鼻子，你妄图征服世界，可你就是搞不定英国。邓布利多没有转头，但他能想象对方扬起下巴、眼神轻蔑的样子——就像年轻的时候，或者中年再次相见的时候——盖勒特•格林德沃，永远那么不可一世。

“不不不我发誓不会动英国……我不会……阿不思……”格林德沃的声音变得更急促，好像极力在表明立场。

邓布利多悄悄瞥他一眼，打理整齐的白色头发，布满皱纹的脸颊，不再清亮的双眼——就和他一样苍老，或者看起来比他更苍老。他在格林德沃发现之前收回视线，好像对他的话一点也不感兴趣。

格林德沃话锋又一转，带着些尖酸刻薄道：“可是你就这么被打败了！只有我可以打倒你！只有我！这是我的权利阿不思！”

邓布利多将交叠的双手向上挪移，遮掩住有些歪斜的鼻梁，仿佛就能同时遮掩那个夏天留给他的永远的遗憾和内疚。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格林德沃的声音再次变得不知所措，“不，我也不是道歉也不是请求你原谅，我……”他叹息一声，最终喊出那个亲昵的称呼，“阿尔……”

已经很久没听到过别人这么喊他了——邓布利多眨眨眼，他想说别这么叫他，想让他离自己远点。但他只是微阖着眼，看着载满人的列车关上车门，轰鸣着驶离站台——他们将去往目的地，开始一段新的旅程。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老魔杖的下落，阿尔，我不想你误会……”

“……我不要有人打扰你……我想见你……你是我的……我的……”

“阿尔，我很抱歉，关于……”

“我爱你阿尔，我一直爱你……抱歉……”

“我抱歉我做的一切……”

“盖勒特，”邓布利多最终转过身去面对格林德沃，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断他，“道歉没有用！人们道歉是因为无法原谅自己！可是你有什么是真的内疚的？！你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还是当你死去就突然转性，觉得寝食难安了？——抱歉我想我们现在也不需要进食和睡眠。”

格林德沃怔怔地望着邓布利多，沉默许久，才诺诺地说：“我内疚于使你无法原谅你自己。你是我活着的唯一意义……”

邓布利多放下交叠的双手置于膝上，他长出一口气。他说不好自己到底愿不愿意在生命的最后听到这些话，格林德沃与外界的通信并没有被完全禁止，但他们从未再互相传达过哪怕只言片语。他以为格林德沃恨他的，在他亲手摧毁了他的帝国、将他送进囹圄——这样他也就可以告诉自己，他不值得他的爱。他不恨任何人，他无法原谅的从来只有自己、当年那个天真的、怨天尤人的自己。

而现在他想，他大约也是对格林德沃耿耿于怀的。在生命的最后得到这样一个答案，抛开所有一切的干扰，他们事实上曾经也仍旧深爱对方，并因此内疚。

邓布利多看着自己的手，干瘦的或者骨节分明的，皮肤苍白而布满皱褶，仿佛他一生的坎坷。他们活着的时候不能原谅自己，而死后，是否已经没有必要？

另一只苍老的手试探着伸过来，缓缓覆盖上他的，而后毫不犹豫地握紧。邓布利多凝视他们交握的手，脸上缓缓绽开一个轻柔的笑意。

fin.